驯狼记26

因为棒棒糖是1958年才出现的,所以里面的糖果梗稍微改动了一下~

还有~大家的告白都看到了~谢谢大家喜欢~~我也爱你们~么么哒~

王天风看着明台的漆黑的眸子,终于明白了明楼的焦虑不是没有由来的。他面对不再是那个见到他就会萌萌的卧倒求摸头就满足的小狼崽了,他将在他最信任自己的时候,将他推入了斗兽场,现在他活着从里面爬出来了,带着满身和满心的伤痕,终于做到了当初自己教导他的“谁也别信。”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们,不相信自己的教官,他只相信他判断,他怀疑所有,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,给他们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。他的眸子面对自己的时候,不再是曾经澄澈的可以看到底的信任,它深邃而不可揣测,他的手也不像少年时那样温暖,而是冰冷的贴在他的脸颊,他的下一步动作无法预料,但是他再怎么样还是他的学生,他虽然身体是大不如前,但是他脑子没有坏,任何人都知道,和凶狠的野兽相遇的时候,认输只能被吃掉。

王天风这么想着,也是这么做的。他抿着唇,没有说话,只是直视着明台的目光,没有任何退缩,他没有理会刚才明台那句接近威胁的话。明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,手微微向下滑停留在了他颈间的伤口上,那里缝了几针,疤痕仍旧明显,明台的目光随着指尖落在那道疤痕上,轻轻的还会摩挲了一下,然后收回了手,终于展开一个乖巧而温柔的微笑:“老师,今后就由我来好好照顾您了。我一定会比大哥,阿诚哥还有陈教官照顾的好,您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

王天风仍旧没有说话,明台似乎有点受伤,他在床边单膝跪下,倚在他的身侧,伸出双手,抓住了王天风放在一侧的左手,他没有使劲儿,王天风也没有抽手,他知道维持表面的气势有助于让这只还在试探他的狼心怀忌惮,他现在只要表现出一点点恐惧、心软或者内疚,一切都将万劫不复。

明台将将脸颊贴在那只手上:“过往之事,我可以不问,老师。我也不想知道,我只知道,我终于找到您了。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没有力量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我的明台了,你想要看到的国家独立,民族走向富强复兴,您都看到了。而我不会再失去您,任何妄图从我身边夺走您的人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明台说着抬起头,笑的一脸真诚:“包括您自己。”

王天风真想冲出去把明楼拽回来问问他,明台这疯能和他当初一样吗?这不是疯了,这是神经病!神经病!神经病!他弟弟这么严重的神经病他都不找人治治的吗?王天风内心虽然在咆哮,但是表面上他仍然一言不发。明台微微蹙了蹙眉,仿佛还是曾经那个受了委屈就会撒娇的少年:“老师,您为什么不说话?您在怪我吗?”然而他已经不再是少年,时间和常年的谍战工作让他的骨骼高大坚实,因此当明台说着这句话,整个人突然直起身来靠近王天风颈间的伤痕,让王天风的脖子都能够感到他的呼吸的时候,王天风知道自己必须要制止他了,这个时间点要选的关键,理由当然也不能刺激他。因此他突然开口问:“明台,几点了?”

明台从没想过王天风开口第一句会是这样的话,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克制自己没有将老师按在床上,亲手检查一遍,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,这不是自己的又一次梦境。刚才老师一句话也不说,他那早已被斗争淬炼的冷酷的心几乎要碎了。没有人能伤害他,他是谍报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蝎,他喜欢人们恐惧的在背后称他为疯子,就好像老师还活着,他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毫无感觉,可是当老师不理他,不和他说话的那短短几分钟,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容易受伤,只要他的沉默延续,他的心就能遍体鳞伤。就在他开始感到恐惧和焦虑的时候,老师突然开口了,而说的话让他有些不明白含义。但是他还是乖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,抬手看了一眼表:“五点一刻,老师。”

“我该吃饭了,饭后半个小时要吃药。而我要在七点前把药吃了。”王天风平静的陈述,明台有点慌张的跳起来:“对不起老师,我忘记跟陈教官要一份您的日程安排了。不过阿香应该知道,我现在就去准备,您稍等,我以后会注意,不会犯错的。”说着,他有点慌慌张张跑出门,高声的叫着:“阿香!阿香!”

王天风终于有些脱力的靠到了床头上,轻轻地舒了一口气,他暂时稳定了明台的情绪,但是他看刚刚明台的表现也知道,他仍然处于相当不稳定,没有任何安全感的状态当中,他随时可能因为自己不恰当的举动而失控。他必须再次驯服他,只是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容易了,他的獠牙早已长成,不小心可是会被撕碎的。

明诚开着车,车内一片安静。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道:“大哥,真的就这么把毒蜂扔下吗?我们这就离开苏黎世,也太夸张了点吧。”

“要不然呢?”

“就这么放弃毒蜂,总还是有点不仗义吧。”

“我救了他,这些年花了不少钱。已经够仗义了,阿诚。”明楼摸摸自己的脖子:“而且这会儿任何想要帮助毒蜂的举动,都会引来明台的反弹,今天他的样子你看到了,这些年他的性格大变你也知道。他今天敢拿枪指着你,你要不退后,他就敢开枪。冒这个险,得不偿失,对毒蜂也没有好处。刚刚来的消息你也听到了,陈芸这几天可算是要把一辈子的飞机都坐完了。他这么快送走陈芸,还没对我们下手,已经是给面子了。我们自己不走,留下,他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。而且将欲取之,必先与之。我们相帮毒蜂,也不能此刻。明台现在需要的是安全感。没有任何人能靠近毒蜂,毒蜂是他一个人的,这种安全感。只要他有了,应该暂时还不会做什么……出格且有种的事。”

“大哥,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。您到底是什么态度?毒蜂说到底还是明台的老师啊!”阿诚声音有点担忧:“虽说他这个样子让人看着不忍心,可是您就……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软禁自己的老师吗?”

“按说呢,吃我明家的饭,喝我明家的水,就是我明家的人了。”明楼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道:“既然是我明家的人,跟了小少爷想想也没什么。”

“大哥!”阿诚知道他这两句又开始调侃自己了:“我跟您说认真的。”

“我也是认真的啊。”明楼一脸无辜道:“我们家不是有先例的吗?”

明诚彻底不说话了,明楼清了清嗓子,又正色道:“阿诚你也别太担心。毒蜂是什么人,他身体不济,脑子还没坏。明台从前开始就只听他的话,我们不在,明台感到安全,自然会听毒蜂的话的,你放心吧。”

“如果能一直听,那就谢天谢地了。”阿诚终于又开口了。

“而且你不是算过了嘛,我们能多赚那么多呢。卖了他也不亏本啊!”明楼道。

阿诚忍不住笑了一下道:“大哥说的是。”

王天风喝着明台一口一口喂过来的粥,看着他巴巴的瞧着自己,便开口道:“看什么?”

“老师,今天的粥有么有好喝一点。”明台满脸写着是我做的,王天风其实尝出了不同,但他垂下眸子道:“我常年喝药,早就尝不出食物有什么味道的分别。吃饭不过是为了果腹,活一日算一日吧。”

王天风看着明台目光中又开始汇聚的恐惧,他的手有点颤抖道:“不会的,老师会好起来的。我会请更高明的医生来为老师治疗。一定是您看不惯西医,这里的中医又都是庸医,我在大陆认识更好的中医,我会写申请回去,让他来瑞士给您调养的。”

“不管是什么医法,医生都叮嘱我不可以动气。”王天风顺着说道:“我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气死的,就连你大哥都不怎么和我吵架了。你也别做什么要我操心的事,就好。”

“我不会的。”明台立刻放下了粥碗,伸手又握住了王天风的手:“我不会让您生气的,我会好好照顾您的。”

王天风没有回答他,只是看见他终于肯把粥碗放下了,抬了另一只手准备端碗,却被明台按住了手,明台重新端起碗喂他道:“您身体不好,不能劳您端碗。”

王天风真想劈手夺过碗,一下敲到他的脑袋上,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。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,他忍着全身的不服慢慢的咽下粥。明台看他平静的接受自己的喂饭,终于有些放松的又带了点笑意道:“大雨那天我回到军校,真害怕老师不要我了。不过那天我受伤又发烧,老师来给我喂粥的时候,我就知道老师不会不要我的。”

明台说完这句话,看到粥碗空了,便问道:“老师,您还要吗?”

“我晚上不能吃太多,不然会不舒服,一碗粥足够了。”王天风回答后又道:“阿香大概已经快熬好了,半个小时后我要按时喝了。”

“我去瞧瞧。”明台说着站起身,端起空碗离开。王天风看着他关门离开,也管不了什么刚吃完饭洗澡对身体不好了。还好当初他身体不好,明楼特别让他住在有单独卫浴的主卧,一开始阿香的丈夫阿贵帮忙,一年前开始他就能独自梳洗了,他必须在明台不在的时候完成梳洗。

而明台一进屋就敏锐的嗅到屋里的味道有了变化,他端着药,看着坐在床上,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,但明显已经换过衣服的老师,眼神有点迷惑:“老师,您……洗澡了?您可以自己梳洗?”

“我只是不易过度劳累,又不是残废了!”王天风吼了他一句:“你还盼着我半身不遂吗?”
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明台被吼的有点懵,然后把药端上道:“您的药。”

王天风虽然心中有十二万分不愿意,但是他知道明台可不是陈芸,所以他心一横,一口气把药喝下,然后又把空碗递给了明台。明台有点惊讶,他接过碗道:“阿香说,您每次喝药都要好久。”

王天风没有回答他,明台有点讨好的拿出两颗糖道:“药太苦了,您吃颗糖压压?”

内心已经被苦的要捶地的王天风故作淡定的接过糖,剥开一个看了看,不是寻常陈芸拿给他的瑞士糖,而是一种硬糖,他又看看包装上的英文道:“这是哪儿来的?”

“我刚才在口袋里翻出来的,本来是今天准备带给陈芝的女儿的。是美国的糖果牌子,阿香说您以往吃的都是瑞士糖,我想着让您尝尝新的味道。”明台这么解释道。

王天风本身其实很喜欢吃糖,因为吃糖可以缓解紧张,这对于总是生活在诡谲的情报工作中的他来说,是一种帮助。但是常年的警惕,让他对不确定味道的东西,都要先稍微尝一下再吃。所以他拿起那颗糖果,先试着轻轻舔了一下,是他喜欢的橘子味。正准备放心的一口吃进去的时候,却突然被明台伸手抓住了手腕,就在他奇怪的去抬头看明台的那一瞬间,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本来直着身子坐着的他按倒在了床上,但是就在明台的气息靠近他的面容时,他及时的吼了一声道:“明台!你疯了吗?”

青年的动作因为这一声斥责僵住了,王天风看着他的动作停住,但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,只是维持着将自己扑倒的姿势,他能感到明台急促的呼吸以及和自己正在斗争的内心。他选择了沉默,不去刺激他。等着他气息慢慢缓和,逐渐平稳,眼神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。慢慢地,他像是大型的犬科动物一样,轻轻地嗅着,仿佛在确认这什么。王天风没有动,任他在自己的颈边来回轻嗅着,过了一会儿,明台微微放松下来,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初,不动,也不说话。呼吸的气息弄得王天风有点痒,虽然嘴里还是很苦,被按住的手里还捏着那颗糖,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吃了。他就是尝了一口那颗糖的味道而已,他在内心发誓他看着明台回头放碗,他才尝的,只有一秒钟!一秒钟而已!他内心虽然咆哮着,但是却努力放松身体,他不能让明台觉得自己在抗拒他。果然,过了一会儿,明台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颈间响起:“对不起,老师。”

慢慢的,明台起身,又小心翼翼的扶起王天风,然后拿过他手上那颗糖塞到自己嘴里,又递给王天风另一颗糖,这会王天风一口也没尝就塞进嘴里了,就算是狗屎味的他也吃了,不过还好,这颗也是橘子味的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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